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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三十章帶血詔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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筵席完畢,劉備獨留葉蕭一人進內帳敘話,屏退左右。神色詭異得說道:“國舅董承在家中設下酒宴,邀請備與葉太守同往一敘,其間有要事相商。”

葉蕭已知就裏,但是不能確定是否會與史料記載的一樣。便隨口說道:“同受國舅邀請還有誰呢?”

劉備若思索片刻,便道:“越騎校尉王子服、議郎吳碩、昭信將軍吳子蘭、長水校尉種輯,以及你和我。”

葉蕭蹙眉,如果按照歷史,這些人,包括董承,都會被曹操夷滅三族。明知事情敗露,後果不堪設想,但是葉蕭又不能點破,不得不硬著頭皮去赴宴了。

劉備顧左右而言道:“此事機密,除了上述幾人,任何人不可知道。葉太守切莫洩露此事。”

葉蕭故意以言挑之,說道:“若事不濟,反遭其禍,安危之機,不可不察。”

劉備沈吟片刻,說道:“曹操耳目眾多,備亦知兇多吉少,但國舅美意,豈能不去?更何況備乃中山靖王之後,本著匡扶漢室的信心,也要與曹賊周旋到底!”

看著劉備神色凜然得裝著逼,動不動就把自己漢室宗親的身份亮明出來,然而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匡扶漢室,抑或黨同伐異了,葉蕭聽了,也是不置可否得淺笑了笑。

曹操固然奸雄一個,劉備又何曾不是?那些企圖謀害曹操的人,又有幾個不是垂涎曹操的雄厚兵力,欲取而代之,才出此下策,真正為了黎明百姓又有誰呢?

只是有些話都只能自己理解,不能公開表露出來。這是個危機四伏的年代,要提防禍從口出,稍有不慎,便會惹來殺身之禍。不管是董卓專權,還是曹操篡逆,人們街頭相見,道路以目的現象是越來越嚴重了。

第二天的黃昏時分,王子服、吳碩、吳子蘭、葉蕭、劉備等人欣然前來赴宴。

董承在靜謐的後花園裏備下菜肴,葉蕭等人相繼入席。

董承說道:“今日把大家請來,實有機密大事。獻帝坐困許都,為曹操脅迫,生不如死。臣閑暇之日,得獻帝秘密召見,帝把詔書給我。不敢獨享,就拿出來看諸位看看。”

說著,董承從袖口裏面取出詔書,給眾人看了,眾人都是嘆息不已。

這封詔書是漢獻帝在茅廁裏面,咬破指頭,蘸著鮮血和成的。詔書的上半段,極寫曹賊篡逆以來,權傾朝野,劍履上殿,絲毫不顧及獻帝的心裏感受,下半段則是將自己的悲慘處境如實道來,並委托董承等人,為自己想想辦法如何除去曹賊。詔書的後面,漢獻帝欽點了兩個人,來幫助董承完成此事。一個人是徐州牧劉備,另一個是西涼太守葉蕭。

劉備勢力不大,但是名聲之外,跟宋江一樣,很受歡迎,葉蕭救駕之日,與漢獻帝有過一面之緣,漢獻帝對葉蕭印象深刻,所以在詔書的後面,漢獻帝劉協特地向董承推薦了兩人。

眾人面面相覷,莫衷一是,更有甚者,半途打了退堂鼓,畢竟誰都知道此事異常兇險,只許成功,不許失敗,一旦失敗,必將牽連眾多無辜之人,生靈塗炭,慘絕人寰。

此時一個形容消瘦、胡子拉碴的中年漢服男子,從簾布後面走了出來,突至眾人前,佯怒道:“爾等好大的膽子,居然在此密謀誅殺曹丞相。”

眾人見了,都面露驚懼之色。董承笑道:“諸位不用擔心,此人乃是吉平也,洛陽人,字稱平,醫名頗盛,時常伴我左右,乃吾心腹之人也。”

吉平改容致意道:“某聽聞諸位議論,卻無一計可行,內心憋悶,所以出言相戲耳。”

王子服看向吉平:“你有什麽辦法?”

吉平撫須微笑道:“某雖不才,願意即刻提著曹阿瞞之頭獻給諸位。”

眾人皆避席道:“你有何能耐,居然給大言不慚?”

吉平裝逼輕笑道:“我知道曹操常犯頭風病,前段時間有華佗給他醫治,病情得到控制,誰知曹操不信任華佗,將他趕跑了,今番我自告奮勇,前去給曹操看病,其間暗下毒藥,好歹取了曹賊的性命,為民除害。”

“此計雖妙,但需要保密,一點風聲都不能傳到曹操耳中。”葉蕭倏然站立,踱到吉平身邊,眾人的目光齊齊看向葉蕭,顯然都被他的高大身材吸引住了。

董承說道:“此事就我們幾人知道,難道還有別人知道?”

葉蕭說道:“隔墻有耳,還需防範內奸。”

“內奸?”

此言一出,又是議論紛紛,在座的人人自危,要是讓曹操提前知道此事,這一桌喝酒的人將無人幸免。

葉蕭看向董承;“國舅府中家奴眾多,可曾發生過家奴與小妾私通,敗壞門風之事呢?”

董承極好面子之人,努了努嘴:“不曾。”

吉平說道:“我曾看見過家奴秦慶童與春香密會之事,國舅還為此事,將慶童脊杖四十,打地皮開肉綻,幾乎死去,國舅你忘記了嗎?”

國舅沒好氣地道:“我沒忘記。”

這種自家府邸的奸情之事,董承實在不好意思跟別人說,畢竟家醜不可外言,何況春香也是自己寵愛過的小老婆之一,董承也常為此事耿耿於懷,今日葉蕭倒好,直接打聽起這種事情來了,董承不知就裏,難免對葉蕭有所不滿。

說道:“葉太守不關心國家大事,卻專門打聽兒女情事,未免不夠丈夫一點吧?”

葉蕭愕然,想不到自己一番關心被別人當驢肝肺了。要是董承知道自己密謀加害曹操之事是被家奴秦慶童洩密出去的,他還會這樣對待自己嗎?不禁覺得好笑,這不能怪董承,畢竟人家不是穿越過來之人,沒有先見之明。

這時候,劉備蹙眉道:“葉太守是擔心秦慶童懷恨在心,會把此事告訴曹操,我們就全玩完了。”

葉蕭意味深長得看了一眼劉備,說道:“劉玄德之言正合我意。”

董承大怒道:“如果此人敢告密,我把他全家都殺掉!”

秦慶童家境貧寒,年十四就賣入董府做了家奴,董承看他可憐,就把他的母親也接了過來。誰知秦慶童色迷心竅居然把董承的小妾春香給搞上了,惹惱了董承,將秦慶童脊杖四十,關押起來,春香也被打入冷宮,卻常常送飯給秦慶童,兩人藕斷絲連,相思難斷。

王子服等人勸慰了董卓幾句,又密謀了一會兒,就都散去準備了。劉備匆匆告辭出來,走到半路上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。

他可不想做這種事情,卻被漢獻帝欽點了,內心也是躊躇不安,以劉備的聰明,當然知道這種事情不利於自己,什麽匡扶漢室,剿滅國賊,這些口號都是喊給別人聽的,對劉備來說,重要的是壯大自己的勢力,為將來平分天下打下基礎。

眼前之事就當是走走過場可以,他決定按兵不動,靜觀其變,如果真地成功了,少不得他劉備的那一份功勞,如果行刺失敗,自己領兵在外,曹操也拿自己沒有辦法。

葉蕭卻主動要求在董承府邸暫歇幾日,董承也同意了。董承邀請葉蕭內堂敘話,兩人對坐飲酒,交談甚歡。

雖然知道此事艱險,即便除掉秦慶童,也未必能成功,但為今之計,人算不如天算,只好走一步算一步,在沒有親眼看到秦慶童人頭落地之前,他是不會走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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